2015-11-09  呀刁  分手 , 尊重 , 有車有樓 , 男女關係

咪傻啦，即使你有車有樓，我地都無可能架啦！

 

p.s. 此故事改篇自真人真事。

 

「今晚一齊食飯？我嚟車你？」自從那個像方力申的前度做了空少且買了車後，就久不久致電給我，邀請我成為他新車的乘客。

 

我總是說很忙，因為實在不想再見到他。都經已分手一年有多，大家早已有新生活，亦沒有要相見的理由。

 

但他還是鍥而不捨地相約我見面。

 

「食完飯未？我車你去深井食糖水啊。」

「今晚幾點放學，我送你返屋企啊。」

「今日同我lunch好無，今日我day off。」

「男朋友今日加班？我請你去睇戲好無？」

 

這個人，相當有嫌疑。

 

終於到今天，我坐了他的順風車。

 

他說他恰好經過大學站，不如順便接我放學，送我回家。由於我對他這段時間的奇怪的舉動大感好奇，所以在通知了男朋友後，便答應了他。

 

男朋友很擔心的說了一句：「自己小心啲啦。真喺一程車就好啦。洗唔洗喺樓下接你？」「得啦，等我研究清楚原因，我就唔會理佢啦。」「咁睇下佢搞咩都好嘅。我喺屋企等你啊。」

 

我記得，當年他還是個裝修學徒時，總是期望可以買車，還跟我說要在假日帶我四周巡遊。我那時候每次聽到他說這夢話，都會一笑置之。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車，而且在香港這種交通發達的地方，我反而覺得坐公共交通工具比較方便。

 

還記得有一次，我們邊吃飯，邊聊天，他又再提起買車事宜，我便跟他表明心意，說我不介意他有沒有車，卻因此而吵架鬧分手。

 

他說：「根本你喺睇__我唔起姐，你喺大學生嘛，做老師嘛，我知你一直都睇__我唔起。」我根本從沒介意過他買不買起車，我也不需要他來當我的柴可夫。「喂，我幾時有睇你唔起？」

 

「__ __ __ __，你叫我讀返書嘛，唔喺睇__我唔起做裝修，咁喺乜___啊？」他板起臉來。

 

「我叫你讀下書，讀返張文憑乍喎。喺你自己厭返工要輪班，又話辛苦，我先提議你讀下書，再諗下之後條路點行乍喎。」我無奈地說。

 

我一直以為我是為他好，怎料他竟這樣看我。每夜、每個早上，是誰接他下班，是誰等他吃早餐和晚餐？又是誰為他下廚、買新衫，甚至為他準備英文生字表？

 

「咁你咁唔__鍾意我，不如分手囉！」他激動得瞪大眼睛，在大庭廣眾下高呼著。他的舉動引來餐廳裡的食客注意。

 

「得啦，得啦，唔好嬲啦。」我永遠都是做妥協的那一方。我低下頭，埋頭喝著那碗快要變冷的湯。我清楚記得那碗湯很咸，也許，是我的淚水為它調了味。

 

回想起舊事實在慘不忍睹，再次見這個男人，到底要用甚麼心情呢？

 

走出教學樓，我便見到他，還有他那架新車。他看起來跟以前沒甚麼分別，衣著品味如貫，唯一的分別就是多了身後的那架車。

 

「點啊，鍾唔鍾意我架寶馬？」他笑了一笑，脫下太陽眼鏡，對著我說。「一般啦，你邊有咁多錢買車同養車啊？」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「點解你到今日都喺咁煩，成日問埋曬呢啲問題。我養得起咪得！」他的脾氣跟以前一樣，無絲毫的改進。

 

「行啦咁。」我笑說。「咁上車啦。去邊？」「車我去大圍名城就得，我有啲野做。」坐上他的愛驅，扣好安全帶，才發現他一直盯著我。

 

「做咩咁望住我？」再次看著他這張方力申臉，覺得很熟識，很親切，但卻覺得很有距離感。

 

「好似同以前一樣，好似無變過咁。」他笑了，我卻呆了。他接著說：「你以前都喺度返學，我記得我接過你放學。」「哦。」我又再無奈地微笑。

 

他啟動了引擎，這架寶馬開始了風馳電掣著跑著。

 

我突然想起了我們分手那一幕 —

 

那夜他發脾氣，如出一轍的說了一句：「咁你咁唔__鍾意我，不如分手囉。」平時我會安撫他，會認錯，會完全遷就他，但那次我沒有。

 

「好囉，分手囉。你咁鍾意講分手，咁就分手囉。」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發脾氣，他一臉茫然，也許他預計不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吧。

 

那夜我在他家樓下等了他很久，而他卻遲遲未出現。那夜很冷，我記得我穿上了大衣，捧著我弄的羅漢果茶，站了好久好久好久。

 

而他一來到，就只想打發我走，所以我跟他吵起來了。

 

我想，再好脾氣的人，也會有一天忍不住會反抗，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，卻因為他而成了一個千依百順的小女人，卻因為他而活得像地底泥。

 

其實真的沒有再相見的理由。

 

「點解你無再好似以前咁，咁多嘢講嘅？」車停了在交通燈前，其實我們之間的關喺應該早就告一段落了吧？

 

「咁你又唔喺我男朋友，我又點會煩你呢？」我很認真地說。他沈默了。我再繼續說：「有人肯俾我煩，我梗喺煩佢啦。」想起男朋友，我總會打從心底地笑出來。

 

「你男朋友對你好好？」他問。「喺啊，好好。」我點點頭。

 

此時交通燈已轉了綠燈，他卻沒有意欲開車。

 

他問：「我以前對你唔好咩？」「唔講呢啲。」

 

他繼續追問：「咁你男朋友有無車有無樓？」「有又點，無又點呢？」我反問。

 

他拍打著車盤，看著我說：「咁我依家有車有樓啦，喺咪叻過佢先？」「咁點解要比較先？」

 

「你唔喺鍾意車，鍾意樓咩？我咪努力咁買車買樓囉。有日我買埋樓，你唔好後悔！一喺你今日都睇__我唔起！你以為你自己喺邊__個？」

 

「咁你有車有樓又點，一早就唔關我事啦。」

 

「咁我仲鍾意你嘛，鍾意你煩，鍾意你嘈！你點先肯返嚟我身邊？」

 

直到身後的車開始發出不滿的咆哮聲，他才意識到要開車。

 

原來他一直以為，我是因為他不上進，沒車沒樓才離開他；原來他以為，若有天他有車有樓，我們可以回到最初，剛剛在一起的時候。

 

「你話嫁，要對我好好嫁。」那時候我們初相識，他說要對我好。

 

那年我們中六畢業，他考不上大學，又不想讀副學士或是文憑，去了當裝修學徙，而我就考進了英文教育系。我以為，可以用愛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，而他卻一直執著於我們之間的距離。

 

我沒有後悔過跟他在一起，但只是，他長年累月的臭脾氣和對我的不尊重，使我沒法再忍耐下去。

 

車駛到了名城，我緩緩地解開安全帶，跟他說了聲：「唔該曬。」。他卻回了一句：「其實我好掛住你。」我對他微微笑。

 

我頭也不回地走出車廂，跟方力申道別，走進名城找我的男朋友。

 

 

 

也許這個故事從他的角度重寫，會把我寫成一個貪婪的港女。

 

不要緊，真的不要緊。